但沒想到,陳攸湛盧劍卻格住了這劍。原來湛盧乃天下神兵,陳攸全力一拉,竟將其中一支戟的戈砍斷,並順勢回身,格開此劍。兩柄長劍相交,鏗然一聲,聲若洪鐘!

 

同時,使短刀者再度自陳攸右邊攻上,兩柄長戟也一左一後,一下一上刺去!

 

而這邊使長劍者劍上生了一股黏力,彷彿磁石一般緊黏陳攸之劍。

 

間不容髮之際,陳攸竟撤劍,往地上一滾,欺近使劍者,一拳擊出,竟隱隱有風雷之聲。這一下變生肘腋,使劍人猝不及防,胸口中拳,長劍向後飛出數十尺,仰天一倒,口中鮮血狂噴,當場斃命。同時陳攸雖身形一低躲過上面長戟刺來,然而自左下來之長戟,一個轉向,戈勾破了陳攸的陳攸的左腳,血流如注!感到左腳劇痛,陳攸重心不穩,跪倒在地。同時短刀攻到,陳攸身形一矮,一個翻滾,已滾出數十尺之外,脫離戰圈。

 

然而長劍脫手,左腳受傷,且陳攸右手臂一陣疼痛,左手一摸,一片溫熱濕黏,發現剛剛短刀雖未攻到要害,卻也在右手臂畫出一道深長傷口,熱血兀自汩汩流出,染紅陳攸右邊袖袍。

 

此時,使短刀之人道:「他受了傷,湛盧也脫手了,殺了他!」

 

三人再度攻上,此時陳攸見到剛剛使劍人飛出的長劍,忍住疼痛使勁一躍,至長劍旁將之拔出。

 

一劍在手,恰似光照六合八荒,為這場絕望而黑暗的地獄般決鬥,照出一道希望!

 

然陳攸卻開始逃。

 

三人一見他要逃跑,趕緊追上。陳攸左腳疼痛,熱血飛濺。卻仍然強忍住,他想起了司馬湘芸,即使傷重還在擔心他;想起她那溫柔一握;想起自己和她的約定,要活著回去找她。於是這世間彷彿已經沒有甚麼東西可以打敗他了,殺手,疼痛,失血,甚至死亡!

 

奔出數十丈外,兩名使戟之人因兵器較重,和使短刀之人已有些距離。陳攸倏地回頭。披頭散髮,滿身血汙,眼神肅殺,大喝一聲!這一驚人氣勢,嚇住了那使短刀之人,就只這一愣,陳攸已欺近十步!

 

劍如虹!

 

使短刀者全力一擋,卻怎擋得住這排山倒海一劍!長劍完全沒入身子,陳攸毫不猶豫,全力一拔。血,在天空灑出一道如彩虹般的弧度!此時,使戟的兩人已到,攻了上來。陳攸再次逃跑。

 

然奔至一半,使戟二人漸漸拉開距離時,後面那人突然心念一動,大聲道:「快停住!休要上那小子的當。」原來那人已識破陳攸自忖單打獨鬥可以贏過五人中任一人,打算利用人跑步速度有快有慢,拉開眾人距離,使自己有單打獨鬥的機會。

 

陳攸見二人停下腳步,腳步也不停下,仍快步離去。

 

他知道他必須逃。因為他要活下去。他要回去找司馬湘芸。

 

但沒想到後面腳步聲又起,原來那兩人又追了上來,雖然追不上陳攸,但緊緊跟在後面,這兩人也一直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。

 

陳攸心中暗暗叫苦,計謀被識破。且自己腳上受傷,血和體力不停流失,最後一定會被這兩人追上。此時天色亦已幾乎全暗了,襄陽附近一帶幾乎都是平原和水邊,根本沒有甚麼躲藏的地方。對方占有兵器和體力之利,如此下去,必然命喪此處。

 

陳攸縱然心念已轉過好幾千百,一時卻也無法想出良策。

 

如此繼續奔出數丈,陳攸觀察一下附近景色,突然心一動,奔向附近河邊而去。

 

至河邊時,天色已完全暗了。藉著月光和星光,隱隱可看到有一條橋,連接兩岸,其實也不能稱作橋,那只是一條由好幾塊木板隨隨便便拼湊起來的長木板而已。橋很小,只容得下一個人通過,因為這裡雖然近襄陽,卻是人煙罕至的郊外。

 

陳攸奔過了橋,立刻回頭,氣遊周身經脈,意守兩眉之間!忽聞腳步紛沓,知兩人已前後到了橋上,陳攸一招「流星劍」飛擲而去,在月光寒照下,銀光一閃!當真如流星劃破這闃靜的夜。幾乎同時「噗」「噗」兩聲後,便是一陣「嘩啦」的落水聲。

 

陳攸知道,那兩人連叫都叫不出來,就長鋏貫體已經死了。

 

他明白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安然無恙接得住這招流星劍!就算是名滿天下的董餮或李硯,也要身受重傷。

 

何況他們不是董餮,也不是李硯。

 

使出此招後,陳攸氣空力盡,且想此時司馬湘芸應已安然到了襄陽,身心一鬆,只覺身子彷彿有萬斤之重,不自覺倒落塵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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